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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露西娅x多周目保留记忆女指挥使

结尾因为lof的原因有删减注意。


落日层纤薄的流火云逐渐透明,建筑物顶端如同夕阳下沙漠似的红黄色向着浅淡又深邃的色彩蔓延,指挥使第十九次站在中央城区塔尖的平台上,俯瞰这新生而又即将毁灭的都市,它与每一次轮回并无不同,吵闹、忙碌、生机勃勃,像在透明鸟笼里遥望天际的鸟,切实撞壁之后才会知晓桎梏。指挥使对这无色的枷锁露出微笑,冰冷的、雪地里冻僵的旅人在被冰粒拥簇时不由自主的微笑,温暖的火堆在心中永恒不止地升腾、旋转,重构整片土地,火舌扭曲、弯折,泛滥成血盆大口的爬行类动物,一口吞下了她。

深红的玫瑰在她身后,注视她。

“如果世界上还有能让人振作起来的东西的话,那一定是女仆的早餐、神使的吻和恋人的爱了。”

指挥使低垂下头,以一种奇妙的高高在上而怜悯的姿态与塔下蚂蚁般横流四溢的人群平等相视,语调磨着奧露西娅连接她手腕脉搏的柔软丝绸般的锁链,像流水似地推动玫瑰的根茎附着在她肋骨与胸腔,扎根于血液和骨髓,疼痛的快意在神经末梢幻觉般地升腾,指挥使迟了三个节拍后回头,对她的玫瑰轻言软语道:“你弄疼我了,奧露西娅,轻一点。”

“如果您能够更加专一的只思考一样东西的话。”

奧露西娅温柔地笑,蝴蝶薄翼似的浓密羽睫轻柔抖动一下,像最轻盈的花瓣落在眼角,映出无垠深黑的阴影。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恶意而纯良的微笑,寒意深重甚过德纳里峰尖的积雪,又炽热甚于赤红融化的铁水。

指挥使为她高超精妙无时无刻依附内心展现的演技而赞叹,却不得不被愈发箍紧的手足腰间转移注意,有点无奈地服软道:“奧露西娅、我的恋人小姐,能先下去吗?”

“不能……再说一遍。”

半落的太阳的光让处于间隙的指挥使白皙面容呈现了肤质姣好特有的半透明质感,她小鹿一样的棕色眼眸沉淀了即将下坠的落日流金,于是奧露西娅被全心全意的注视间有了被灼烧的痛到极致的快感。她睁大眼,急切地渴求岩浆般滚烫的爱。

但指挥使眨了眨眼,冷静的像碎冰堆里抽枝的脆薄荷,声音是薄月亮的平与凉:“什么再说一遍?奧露西娅?恋人?后面的问句?”

指挥使顿了顿,她温吞而敏锐地觉察到奧露西娅的要求,在对方开口之前缓缓地说:“还是说、‘我的’?”

指挥使身后的天空里有零落几只鸟成黑影很快地掠过,寂静在一瞬间并非理所应当地降临了——空落落的世界里,唯有鸟翅膀扑腾的扇动声尤为鲜明,与恋人心脏重新鲜活起来的震颤声交织,世界随之鼓噪。

奧露西娅干瘪皱缩的心脏被羽毛形的烟雾充满了,她凝视指挥使秀气甜美的面容,第一次有了被什么东西填满空洞的感觉,但人的贪欲无穷无尽,她对爱的渴求是斯库尔追逐太阳、哈提追逐月亮,贪婪而无止境。

——更多、更多的爱。

她的火焰仍然在燃烧,从曳曳将息到映出重重鬼影,蔓延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奧露西娅是天生的多情种、桃花命,指挥使从未见过将爱一生当做空气水分不可或缺的人、在十九个星期之前。而她在十九个星期之前确实还是被紧合绳索勒住獠牙,面具紧封兽性的人类,与这被任何人所爱、也爱任何人的非人相性极远,恋人可以是有妇之夫的情人、少年爱慕的馥郁初恋、也可以是荧幕上满分的大众情人,奧露西娅艳色欲滴的唇与生来轻佻含情的眼适合这一切。

但不属于她。

累牍的警报、层叠的新生与毁灭是抵住她上颚的剑,她被给予世纪生机的树根系开膛破肚汲取血肉,只剩下森白的骨与苍白的皮维系模样,毒液未在这世界成河荼毒生灵,但滴落在她身上腐蚀出无法回溯的烙印——她丧失了被爱的权能与爱人的能力。

“我的恋人。”指挥使低声自语,第一次正面体会到奥露西娅常挂在嘴边的爱的威力。她看见恋人晕红的脸颊,以及神经网络相连接处沸腾的幻力,那些深紫缭绕的力量顺着奥露西娅的格莱普尼尔像藤曼一样从她的四肢腰间攀爬,深红的丝绸疯长,缠绕过她的脖颈,轻而易举地将她拉到了奥露西娅跟前。

现在她的性命完全掌握在奥露西娅手中了。

指挥使第一次真心实意的露出了笑容。

像是绝路狂徒看见了悬崖末端隐在云海中的梯绳。

 

 

 

 

 

 

“爱我。”

奥露西娅说。

指挥使忙着分拣文件,奥露西娅挂在她身上,鉴于身高的差距,她几乎整个人都窝在奥露西娅怀里,只伸出一双手举着终端处理指挥使的事务,她并不在意奥露西娅几乎如同禁锢的怀抱——情侣之间、本该如此,至少在奥露西娅看来。

指挥使抬起头看了奥露西娅一眼,确认她玫瑰红的眼眸里是毋庸置疑的认真,于是她也回以同样的认真:“我爱你喔。”

这样的对话目前已经发生了无数次,奥露西娅像是舔吮岩石缝渗出的蜜珠一样索求指挥使的确认,每一次指挥使都以最虔诚的心态回复,但她似乎仍旧不满足——身体接触、语言回复,指挥使无法再像第一次那样得到奥露西娅获取了爱的过激反应。

奥露西娅是自爱中死过一次的人,她对一切形式的爱情都清晰无比,却对指挥使如同烈火裹冰似的爱情无法理解。她怎么能爱得这么冷静?奥露西娅心想。指挥使在家没带发带、也没有扎侧马尾,此刻懒懒地窝在奥露西娅怀里和白窝在赛哈姆怀里有八分相似,但指挥使不会是家猫那样温驯的存在,她更像是心怀善意的野猫,尽管柔软,吃食时却总是仿佛施舍一样,为求乞的信徒降下寥寥的神的恩宠。

她的身体没有防备与僵硬,想来是全心全意依靠着身后的人,宽大的短袖像袍子一样覆盖着身体,奥露西娅自上而下能看见指挥使瘦弱突出的锁骨和随着动作偶有泄露的春光,体温隔着衣料非常清晰的传递到奥露西娅身上。

她真的爱我吗?奥露西娅第一百零一次询问自己,但这个问题永远得不到答案。上一次她问自己类似的问题还是五岁懵懂知事又不晓规则的时候,她被遗弃在和她拥有稀薄血缘关系的家庭,被当作偶尔想起的宠物一样对待,于是她看着被给予足够宠爱的同龄人询问自己,我有被人爱吗?

那一次她得到了清晰的答案,毋庸置疑的没有。只有全心全意的爱才能被她所承认,她利用还未长开的娇艳容貌和一点可怜引诱了那户人家年长的哥哥,于是她得到了她的第一份爱,可这份爱处于光天化日之时,马上就如泡沫一样破碎了,当然没有人怀疑这样一位小女孩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但她依然沦落到了流离失所的境地。

第二份第三份的爱接踵而至,但结局同样凄凉,直至她被一眼相中,做了荧幕上无数人的情人,于是她有了无数份残缺不全的爱,她自己的爱也变得残缺不全了起来。

她依然没有一份完整的爱。

指挥使的爱并不完整。奥露西娅不想丢弃这份来之不易、珍稀易碎的爱,指挥使和那些人都不同,她的爱是纯洁的、未经沾染过的透明蚌壳里的珍珠,莹润的、光亮的。

她渴望这份爱,渴望到将其磨成粉吞进肚里,揉进骨血,渗进身体的每一寸骨头的缝隙之中、填满所有的空洞。

但——

这份爱并不完整。

指挥使的终端叮叮叮地响起来,指挥使毫无所觉地接听:“涅瓦,有事么?”她亲昵的称呼电话那端的人,语气正如她轻声细语叫她奥露西娅一样旖旎,深紫的力量从脚踝开始翻涌,舔过滴血的豁口,留下指甲断裂的痛苦的痕迹,格莱普尼尔无声无息地慢涌而出。

“嗯,黑门那边的异动就让濑由衣幽桐和晏华去吧,三射手才不会出什么事呢,赛哈姆就去草药园给羽弥采药就行。啊、让赛哈姆别让白跟过去了,白还有别的事做。”

心脏轰鸣着一突一突要挣脱这身体,奥露西娅的世界模糊又清晰地交替起来,像漩涡一般发出喧闹的机车启动的噪音向着她奔腾而来。

“……啊。是的。”

格莱普尼尔缠绕上了指挥使的白皙脖颈,她在家穿着的短裤宽松,于是大腿根部同样有了猩红的绸带缠绕,指挥使诧异地低头看了一眼,将其理解为了奥露西娅被冷落的撒娇:“等等,马上就好了。”

“我和奥露西娅……”

名字的呼唤让她短暂的清醒一秒钟,马上又陷入永恒的不见光的黎明之前,她快要沉睡、却又前所未有的清醒。

“在谈恋爱啊。”

她听见遥远的弦绷断的声音,听见含糊悠远的小提琴的调子,她的意志在长久的得不到爱的干渴中蜷缩成可怜的团。

然后仿佛天降甘霖,雨水飘飘悠悠落下,与地面接触发出滋滋的声音,她被蒸腾起来的水蒸气包裹,获得了第二次的新生。

爱有多少种呢、最肮脏最下流的爱和最纯洁最高尚的爱此刻在她指尖融为了一体,她撤去神器低头舔吻指挥使的脖颈,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有震动的脉搏,流动着指挥使永不得安息的生命。奥露西娅指尖冰凉地探进指挥使的衣物里,紧贴着腰侧向上滑动。

“嗯——再见。”指挥使匆匆忙忙地按下挂断键,锁链伸过来卷走了终端,她无措的按住了奥露西娅的手,在崭新的事务面前露出符合她真实年龄的慌张与空荡荡的茫然,“你干什么?奥露西娅——啊!”

急促的呼声从喉间蹦出,奥露西娅纤细的手腕怎么也掰不开,指挥使疑心再用力会将这只剩骨头的手腕折断,再加上越是抵抗奥露西娅越是用力得像是要贴着她的肌肤嵌入内脏,指挥使只是无助地抓住了奥露西娅的手臂:“奥露西娅、放开好不好——”

脑袋被强迫按着后转,奥露西娅亲吻她的指挥使,玫瑰混合着莫吉托的气味在唇齿之间扩散,也许奥露西娅来之前真的饮过酒,像是被麻痹一样的感觉从脚心漫到尾椎再攀沿到头顶,指挥使首次睁开一直紧锁的双眼仔细的看奥露西娅。

于是她看见恋人鲜红的发与洁白的肤,腐朽凋零的干枯枝茎缠绕而来,她的身躯供给养分,如同孤零零一枝玫瑰亲吻广袤大海,汲取爱意、盛夏的日轮、和冬夜的星辰。

“一点也不专心呢,”奥露西娅满含这热恋般的希冀说,舔了舔唇角露出笑容,“你说过爱我的,那么这种事不正是应该的吗?”

指挥使被亲吻的气息不匀,潮红像是蜡滴一样渗在眼角,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高热和眩晕感让她像是徒劳的扭动的蛇被钉死在冰冷的石面上,她决心不受奥露西娅恶魔语调的蛊惑,却恰恰忘记了自己才是诱骗人心的恶魔。

奥露西娅用手指堵住了她将将脱口的拒绝,指挥使艰难的吞咽唾沫,但仍旧溢出嘴角,她不甚清醒地屈服了,当她被转过身面对恋人也泛着红的眼角时,连仅剩的一点不甘也被融化。她想,她甘愿……

玫瑰一瓣一瓣的掉落,像红色的雪柔软堆在她的脚边,逐渐漫过脚趾、脚踝、膝盖和腰间,然后漫过脖颈、口鼻、眼睛和额头,她被花瓣淹没了,意识浮沉在倒垂天幕与倾泻海水的交界。

她在花瓣海中想,奥露西娅大概是真的爱我了。

 

 

 

 

 

 

 

 

黑门爆发的早有预料,但更有预料的是中央庭和指挥使,每一处都被妥善安排了神器使,怪物节节败退,指挥使带着奥露西娅到处奔跑——奥露西娅的力量由爱而生,她被爱情滋养的格外强大。

指挥使看见最大黑门中的怪物和守在黑门前的近来备受安宠爱的羽弥,终于吐出淤积在内心的一口气。

奥露西娅注意到她异常沉默又紧绷的小情人忽然松了一口气,有点皆在掌握的志得意满在她每一寸都亲吻过的身体中出现,指挥使笑着对奥露西娅说:“这一次终于可以说了。”

 

“我爱你哦,奥露西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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